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隋煬帝舉全國之力,為什麼滅不掉小小的高句麗?

隋煬帝由於「慕秦皇漢武之功」,從四方炫耀、開邊拓疆,發展到窮兵黷武、對外擴張,他連續三次發動征討高麗的戰爭,直接導致隋王朝和隋煬帝本人走向毀滅。
魏晉以來,朝鮮半島上三國並立:高麗、百濟、新羅。三國中,高麗實力最強。高麗對中國是認可臣屬關係的。北魏時,高麗「歲致黃金二百斤,白銀四百斤」;北魏也按宗主國對藩國之禮給予「衣冠服物車旗之飾」(《北史·高麗傳》)。
隋文帝建立隋朝後,朝鮮半島三國繼續與中國通使。隨著隋朝國力日益強盛,從隋文帝開始就產生收復朝鮮半島的想法。「開皇之末,國家殷盛,朝野皆以遼東為意」。只有一位讀書人劉炫看法不同,寫了一篇《撫夷論》,認為對高麗可撫不可伐(《隋書·劉炫傳》)。
開皇十八年(公元598年)二月,高麗王高元「帥靺鞨之眾萬餘寇遼西,營州總管韋衝擊走之」。這等於火上澆油,隋文帝「聞而大怒」,派遣漢王楊諒、王世積「並為行軍元帥,率水陸三十萬征高麗」。可是,隋文帝的小兒子楊諒,根本不是領兵打仗的材料,派他去當統帥,這一仗肯定打不好。結果大敗,隋文帝留下遺恨。
隋煬帝三次發動征討高麗的戰爭,概況如下:
第一次征高麗,慘敗而歸
隋煬帝第一次征討高麗,發生在大業八年(公元612年)。但起因要從大業三年(公元607年)隋煬帝出榆林塞北游突厥牧地說起。隋煬帝在塞北草原接受啟民可汗朝拜時,高麗也有使者在突厥,啟民可汗不敢隱瞞,引見隋煬帝。
黃門侍郎裴矩,曾編撰過《西域圖記》一書,對推動隋煬帝開通西域商貿有功。這一次,他陪同隋煬帝北游突厥,針對高麗派使者暗通突厥,又給隋煬帝上了一奏,說:高麗之地本來稱孤竹國,周朝的時候是箕子的封地,到漢朝時分為三郡,晉代時屬遼東。「今乃不臣,別為外域」,先帝「欲征之久矣」,當時楊諒當統帥攻高麗師出無功。現在陛下難道甘心看著這「寇帶之境,仍為蠻貃之鄉乎?」隋煬帝問:「如何?」裴矩答:「請面詔其使,放還本國,遺語其王,令速朝覲。不然者,當率突厥,即日誅之。」(《隋書·裴矩傳》)
隋煬帝採納了他的建議,在突厥召見了高麗使者,讓他回去給高麗王傳話,請高麗王主動來朝稱臣。可是高麗王不怕,「高元不用命」,不理這個茬兒。隋煬帝丟不起這個面子,「始建征遼之策」。從大業四年(公元608年)開始,隋煬帝為征討高麗做了較長時間的多方面準備:
開通永濟渠(大運河的一部分),從洛陽直達涿郡(今北京)。課天下富人買軍馬,導致馬匹價格飛漲,一匹馬貴至十萬錢。派遣使官監造兵器,求精求新。使官檢閱若不認真,立即斬首。下令東萊(今山東掖縣)出海口緊急造船三百艘。匠役晝夜泡在水中作業,腰部潰爛生蛆,死者十之三四。令河南、淮南、江南急造車(畜力車、人力車)五萬輛送高陽(今河北高陽縣)。發河南、河北民夫運送軍需。發江、淮以南民夫及船隻運送黎陽、洛口倉米至涿郡。船隻相接千餘里。經常有數十餘萬人水陸運送,晝夜不息。民夫死後屍體被棄路旁,滿路穢不堪。下詔征天下兵丁,到涿郡集中。被征丁男大量逃亡,隋煬帝下令到處搜捕,抓獲即斬。為求生,只能起義反抗。大業八年(公元612年),四方徵集兵員齊集涿郡。計一百一十三萬三千八百人,號稱二百萬;運送糧秣物資的人力「倍於兵」,超過二百萬;總共達到四百多萬人。故《隋書》說「近古出師之盛,未之有也」。
隋煬帝打仗,打的是排場,他想用這樣龐大的陣勢把對方嚇倒,一心等待高麗王舉手投降。故出師之日,他嚴令諸將:凡軍事進止,一律都要奏報,等待詔令,不得擅自行動。尤其規定:梵谷麗軍請降,必須上報,不得縱兵進攻,需等待詔令到後再採取下一步行動。這簡直荒唐!戰場上凡是對方投降,就得令其繳械,就得佔領對方陣地,寬待俘虜就是了。隋煬帝下達的這些命令、規定,等於把隋軍的手腳捆死,這仗還怎麼能打贏?
隋軍渡過遼河,圍攻遼東城(今遼寧遼陽),高麗守軍快支撐不住時就詐稱「投降」,得以喘息。他們利用隋軍逐級上報的時間,快速補充物資,修繕工事,等隋軍馳奏回來,他們又頑強抵抗。就這樣,隋煬帝動用了上百萬軍隊,竟沒有攻下高麗一座城市。隋軍大將來護兒從海路進攻至平壤城下,由於受隋煬帝軍令限制,不敢擅自攻進城去,結果反被高麗軍打敗,四萬精兵只逃回幾千人。宇文述等諸將率三十多萬人渡過鴨綠江,也攻到平壤城下,由於同樣的原因,敗回時只剩兩千七百人。
隋遼東地區
隋煬帝發動的第一次征高麗之戰,準備時間這麼長,動用兵力這麼多,卻敗得這樣慘!隋煬帝在這一仗中的愚蠢,不亞於春秋時期的宋襄公。
隋軍大敗,隋煬帝大怒,他準備發動第二次更大規模的進攻。隋煬帝沒有弄懂,像他這樣把上百萬軍隊送上門去挨打的荒唐仗,打一次不垮台算是他萬幸,但上帝絕不會給他第二次機會。可是,他執迷不悟,偏偏還要打第二次、第三次,在自取滅亡的道路上一直走下去。
第二次征高麗,後院失火
大業九年(公元613年),隋煬帝下詔第二次征高麗。他第一次征高麗,已經把無數家庭搞得家破人亡,各地的農民起義已經風起雲湧。有史以來,凡暴君,都是昏君。他們根本聽不到黎民百姓的心聲,根本看不清已如枯柴烈火般的民情,一意孤行。由於兵丁大量逃亡,這次他另外徵集了一批武藝超群的「勇士」,號稱驍果,以為護衛。三月,隋煬帝由東都洛陽到達涿郡,四月到遼東,命大將軍宇文述和楊義臣等進攻平壤,來護兒仍統領水軍從東萊渡海出發。
但這時,種種矛盾已經開始爆發,不但各地農民起義蜂起,朝廷上層也公開分裂。
陸軍剛到前線,水軍尚未出發,後院突然起火——在河南黎陽倉負責為前線運送軍糧的禮部尚書楊玄感舉兵反叛,進圍東都洛陽,達官貴族子弟紛紛加入,大批農民響應,聲勢迅速擴大。楊玄感是司徒楊素之子,楊素既是一代名將,又為隋煬帝奪嫡篡位出過大力,但後來遭到隋煬帝猜忌,憂鬱而死。楊玄感對隋煬帝猜忌父親楊素等開國元勛早已心懷不滿,曾同幾位兄弟多次密謀廢黜隋煬帝,扶立秦王楊浩(隋文帝孫子)為帝。大業五年(公元609年),楊玄感跟隨隋煬帝征討吐谷渾時,他就想襲擊隋煬帝行宮,被他叔父楊慎制止:「士心尚一,國未有釁,不可圖也。」
這一次,他再也剋制不住內心的憤恨,在黎陽起兵反叛隋煬帝。他對士兵和老百姓說,我身為上柱國,官也夠大了;家累萬金,富貴無所求;今天冒著滅族危險舉兵反叛朝廷,就是「為天下解倒懸之急,救黎元之命耳。」(《隋書·楊玄感傳》)他這幾句話很有煽動性,響應者不絕轅門。
隋煬帝得到黎陽兵變的告急文書,慌作一團,連夜退兵,「軍資器械攻具,積如丘山,營壘帳幕,案堵不動,皆棄之而去」。高麗軍在後面追擊,怕是隋軍誘兵之計,又不敢追得太緊,但仍給隋軍後衛造成很大傷亡(《資治通鑒·隋紀六》)。
楊玄感起兵時沒有武器,留守洛陽的隋軍前來「迎敵」,往往不戰自「敗」
「敗退」時有意將武器丟棄一路,送給楊玄感的起義軍。這也反映了人心所向、軍心所向,隋煬帝已經完全不得人心。起義軍在兩個月內發展到十多萬人。

楊玄感也是浪蕩子出身,他並無宏圖大計,只想過一下當皇帝的「癮」。當時李密曾向他獻上、中、下三策:上策,襲據涿郡,扼臨榆關,拒隋煬帝於關外,隋軍將自行潰散;中策,攻取長安,安撫士民,據關中與隋煬帝對抗,可與之較量一番;下策,攻取洛陽,但洛陽有越王楊侗(隋煬帝孫子)留守,一旦久攻不下,隋軍四方來救,難以堅持。楊玄感卻說:「你的下策正是我的上策,不取洛陽,怎顯我威力?」結果攻洛陽沒有攻下,楊玄感想在洛陽城外「稱帝」,被李密制止。李密對他說,「稱帝」不是兒戲,不能這麼瞎鬧。
隋煬帝回軍,命大將宇文述、屈突通、來護兒分路圍攻楊玄感。楊玄感兵敗,向西敗逃,途中自殺。隋煬帝以「治楊黨」為名,大開殺戒,屠殺了三萬多人,流放六千多人。楊玄感曾開倉賑濟百姓。隋煬帝下令,凡領取過倉米的人,全部坑殺,再次暴露出他的暴君面目。
第三次征高麗,亡國之役
隋煬帝第一次征高麗已經搞得民不堪命,第二次征高麗又引起後院起火,如果他稍有一點清醒意識,第三次征高麗是無論如何不能再搞了。不!如果他不搞第三次征高麗,他就不是隋煬帝——繼續征高麗!
大業十年(公元614年),隋煬帝又駕幸涿郡,下詔書,征天下兵丁。可是當時天下已經大亂,許多郡守擁兵不發。上路的兵丁則大量逃亡,因此徵募的兵員比第一次征高麗少得多,比第二次征高麗也少了很多。但高麗畢竟是小國,兵源有限,財力資源也有限。隋朝連續三次征高麗,把高麗民眾搞得困弊不堪。高麗王高元只得遣使前來求和,隋煬帝算是挽回了一點面子,率軍返回洛陽。他要求高元親自來京城洛陽朝見,高元當然不會聽從,沒有來。第三次征高麗也就不了了之。
隋煬帝是個浪子型的封建帝王,他一天也安分不了。天下已經亂得岌岌可危,但他一點也不著急,該玩則玩。
大業十一年(公元615年)秋,他又出遊雁北,突然遭到突厥始畢可汗來襲。隋煬帝事先接到義成公主密報,馳入雁門,才幸免於難。隨著多次的窮兵黷武,隋煬帝將隋朝帶入了黑暗,不久因為不堪忍受征高麗的軍役,山東爆發了王薄領導的農民起義,隨後農民起義此起彼伏,隋朝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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